夜,霜露深重,天气转冷如她的身体般,温度极降,就着那几床不算厚的毯子,容玉裹紧身子靠近棚子的一角,风呼呼的吹进来,她又用毯子遮住脑袋只露出鼻子与眉目,其实这些比起军营生活已经算好的了,军营中如遇上战事,或被围困时,那可是连一床毯子都是奢求。
梦中,她恍惚的又回到了那个美好的梦中。
许多年前的紫霞山下的狩猎场中,一只漂亮的小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站在蜿蜒的小山坡上,那只小鹿是她的猎物,很快会成为她的战利品,她还会得到所有人的赞赏,她的父亲会骄傲的将她举高,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女儿。
正当她瞄准准备扣下时,却见一抹白映入眼底,她就在那刻失了神,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少年的面容渐渐清晰,他眉目清朗,叶隙间透下的阳光镀在他美好如斯的脸庞上,“喂,你是谁!”
那时的她真是无法无天的,可那少年却头也不抬的专注着手上的事,锦绣几步跑到他面前,才发现他在为小鹿包扎伤口,那时的她五岁,他不过大不过两三四,却一脸少年稳重,可她却从未见过他,宫中皇子皇孙,宫外的王子贵胄,好象也没一个是他。
“你是谁。”
少年轻点脑袋,却道:“你还会杀它吗?”
机械牛坏坏的笑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放了它。”
“好。”少年点头应道,“南宫晨,小雨晨光内,初来叶上闻的晨。”
南宫晨,当朝二皇子,一个出生卑微宫女所生的孩子。
那时的初见,锦绣知道,她看上了那个羞涩又自卑的人,他叫南宫晨。
“哼!”
梦中,她被惊醒,却见恶魔般的人站在面前,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一样,道:“看你睡得挺香,做春梦了?”
容玉从地上爬起来,裹着毯子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看你会不会太寂寞,让它们来陪陪你。”叶晨从身后秒年个数匹马牵了进来,随后走出去关上棚栏,“我看你能撑多久。”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坏,可是他就是要看见这个女人抓狂却不发的样子,他根本不信世间会有如此刚毅坚强之人,他也自问自己不坚强的人,所以他不信。
“叶晨,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将它们牵走,不然明天你可能就要自己走数百里走进天水城。”容玉的语气轻飘又似警告般。
“那好,做给我看,我倒要看看不牵走,你又要如何。”叶晨太期待她这个表情后会做些什么。
容玉不容多想的从地上摸索到入睡前她找来防身的一把镰刀,虽已锈记斑斑,但仍能见其锋芒,一匹两匹直到他的爱马在第三刀倒在他面前时,叶晨才回过神来。
她干净利落的将三匹马杀死在了马棚中,叶晨暴怒离开。
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天色渐亮
“哥哥,求求你不要!~”叶珊眼泪落得滴滴答答的,叶晨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马后那个被绑的人身上,“现在求爷,爷就放了你。”他邪恶挑眉,从马上跳下来,李有成—上前去扶,却被他烦躁的推开,“滚开!”
容玉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坚定的望着他,告诉他自己的不屈从,叶晨手指挑起那跟长长的麻绳,“不求,爷就让你从这被拖进天水城。”
“好啊。”容玉道:“这里离天水城近百里,我从这开始被拖,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神仙,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我会死的,到时候你千万别后悔,不知道我死后我的血还有没有用呢。”
她的话像谈判又像是威胁,叶晨听得怒火中烧,大声道,“你敢威胁我!”
“你信不信爷现在就宰了你店里的伙计。”
“我说过,我信,可是我都要死了,我哪还顾得了他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是吃准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叶晨反手从身后抽出云炙腰间的配剑,抵在她喉咙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容玉面不改色,如现在这样被敌人用剑抵在胸膛或遭遇瞬间而来的砍杀,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怎么会怕这喉间的杀意与冰冷颤抖,“叶晨,手不要发抖,我杀人从不手软,希望你也是。”话里就像是在嘲笑他的犹豫一样,叶晨气极,手握紧,眼中布满杀意,“我杀了你!”
可是叶珊却在这时快速抱住了叶晨的手臂,急求道:“哥哥不要,嫂嫂你低头给哥哥认个错。”
求着叶珊又是豆大的泪珠落下,容玉的喉间已经被叶晨划出了一条血口,如不是叶珊及时抱住他,想必她早已血溅当场了,可是她却说,“可我偏生不想低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