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霜沉默下来，一是那段陈年往事已经浮上了心头，二来则是她想听听这人的下文，以猜测此人身份。
她想不到谁会知道这么多事，除了褚昱霖，她以及杨妙筠以外，还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些事么？
没想到一时间两人又都沉寂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场面变得十分尴尬，却还是等不来杜奕宁的开口。
杜奕宁紧紧地抿住双唇，脸都僵住了，看上去也不是很轻松。看来，那段回忆于他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只是明明可以不用再想起，偏偏在这儿遇上了她……
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东兴军营中，也就是东兴与西平在壁水大战的时候。没想到时隔一年，他又在这个小地方遇见了她。而她好像正躲避着那个她曾用生命去护着的人，那个人终究是对她下手了……
杜奕宁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那么可怕，竟然差点失手杀了她。他只恨，如今这一张脸不能摘掉面具，面具下是他自己都不敢再看到的一张脸。
天色将暝，这树林中则是越来越阴森了，她内心的恐惧却没有因为身边有人而有丝毫减少。
杜奕宁拾起他的剑，跨上马，欲转身离去。
“喂！”白慕霜为了拦住他，慌张之下，一下子抓住了马的尾巴，那马一下子嘶叫起来，抬起蹄子向着她踢了过去。
白慕霜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害怕地蜷缩在一团，那马蹄却迟迟没有踢下来。只听得又一声马的嘶鸣，吓得颤抖起来。
她将手稍稍地分开，从两臂之间的细缝去偷看，哪有什么马的影子，只有杜奕宁还站在她面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杜奕宁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这天都要黑了，我害怕还不成么？”白慕霜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了下去，又恢复了先前忍气吞声的模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杜奕宁说罢，转身便往回走，白慕霜也不迟疑，立马站起来追了上去。
“我才没做亏心事。”白慕霜辩解道。她若不是在树林里遭遇过太可怕的经历，如今也不至于对这种地方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走快点，一会儿你跟丢了可就怪不得我了。”杜奕宁的语气十分冷漠，却还是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白慕霜一路走，一路看着沿路的老树，参天的古木此刻在她的眼中就像一道道屏障，围成了一个地狱，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
她紧紧地跟在杜奕宁身后，还时不时地左顾右盼，前瞻后顾的。
此时的树林是那么的寂静，连远处有乌鸦的叫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身边虽然有个人，但他此刻一言不发，跟没人没什么两样。
白慕霜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提到褚昱寒时，杜奕宁的表现分明已经说明了他认识他，可他貌似并不是褚昱寒的亲信，那他究竟是什么人呢？她不禁暗暗地猜起他的身份来。
“你认识褚昱寒么？”白慕霜为了平复心中的疑惑，也为了打破这死气沉沉的氛围，便开口问道。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都是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