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霜回想起之前自己的嚣张表现,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道:“完了完了,这顶头上司还没上任,自己便撞到枪口上去了,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回想起那些话语,一句一句简直是在打她自己的脸。再想起在树林中她向杜奕宁下手的那根银针,她仿佛是被自己插了几针一样,难受不已。
“霜儿,你们认识啊?”尹天伦点着自己的手指,傻笑着看着白慕霜,问道。
白慕霜将那块玉往尹天伦手里一塞,故作轻松地说道:“是啊,我和杜吏书可是老熟人呢。”
“是吗?”尹天伦皱起了眉头,嘟起嘴来,喃喃道,“可是阿伦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呀。”
杜奕宁也是个专业打脸户,他走到一旁坐下来,对尹天伦说道:“尹公子不必误会,我也是今天刚到任的,与你家霜儿不熟,她不过就是想和她的上司套套近乎罢了。”
白慕霜在心里暗暗咒骂可他好几遍,若不是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她早就直接动手了。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和她有半文钱关系吗?反正她也不是君子。
“杜吏书,首先呢,我不是他家的。”白慕霜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其次呢,本姑娘也不想和你套!近!乎!”尽管这后面半句话在她的心里酝酿了许久,可最后还是被她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是谁家的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感兴趣。”杜奕宁盯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虽然你是我属下,归我管,可我这个上司从不压迫手下。我一向主张自由恋爱,管你是凭父母之命还是听媒妁之言,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白慕霜竟无言以对。
只是这样奇怪的上司,她恐怕是不能和他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明明一开始就是他先岔开的话题,讲道理的话,这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啊。
在一旁的尹天伦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副费解的表情,无辜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问道:“霜儿。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阿伦一句都听不懂了?”
“没事儿,你可以先回去了。”白慕霜要不是念在他对自己有点救命之恩的份上,早就动手把他掀出去了。
不就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土财主家的傻儿子?以为自己长了个绣花枕头的外表就想打她的主意了?没门!只要他还是个草包,对她就一辈子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尹天伦也还算是听话,自觉地就拿着被退回的玉离开了县衙,只是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不高兴。
“你的小相公不开心,你还不快去哄哄?”杜奕宁显然也是看到了那一幕,便打趣道。
然而白慕霜只会觉得这是他的恶趣味,不过是之前见面的时候闹得不愉快罢了,难道就不能当做不打不相识,现在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人生吗?
“杜吏书,开玩笑也得适可而止。”白慕霜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她最厌倦别人开这样的玩笑。
回想年少时,若非众人的玩笑话,她又怎会在众多男子之间多看他几眼?若不是因为多看了他几眼,又怎会从此将他铭记于心,直至今时,即便被他设计杀害,终也不肯离他太远。
所以她留在了离盛京不过几十里远的季阳县,纵是良人不似旧时,她终究心系那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