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我想你了

晚上,严洄依约没有进她的房,白慕霜又一个人睡了一夜,不过她在知道严洄不行以后已经放心多了,也就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一早,她起来梳洗完毕,与严洄一同用早膳时,那严洄递上来一张拜帖,白慕霜接过帖子一看,乃是平南侯府的世子的帖子,便有些不明白严洄的用意。

见白慕霜愣在那里,严洄提醒道:“这柳长鸿与你不是旧交么?虽然你现在嫁给了我,可我也绝不会干涉你的交往方面的事,我相信你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对吧?”

白慕霜觉得有些奇怪,这严洄给她的感觉完全像是在提醒她一般,不过这不合常理啊,一般说来,如果严洄是意识到了她的身份,早就该将她抓起来了,这其中绝对有什么蹊跷,绝不会是因为严洄看上了她。

白慕霜又仔细地看了名帖几眼,思量着那杜若兰与柳长鸿究竟是什么关系,再说即使这严洄不拆穿,既然是故交,那柳长鸿定能一眼就看出自己不是杜若兰,到那时,他一旦在严洄面前说了出口,即使严洄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理由不将她抓起来,再去寻真正的杜若兰。

一旦他开始找杜若兰,那么杜奕宁的处境也就危险了,没想到自己这次又把他拖下水了,想来欠他的恩情是还不完了。

严洄说道:“柳世子派人送来名帖,说是下午来访,到时候你可别在府中乱跑,省得我到时候找不到人。”

听到这话,白慕霜僵住了,难不成严洄知道她昨天下午在府中乱逛?那么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去了假山处和那小院呢?

可是眼目前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去想已经发生了的事了,下午要如何面对那柳长鸿才是迫在眉睫的事,自己还没见到那位溯之先生,怎么能就这样被人给破坏了,一定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用过午膳后,白慕霜也就听从严洄的话没有乱跑,而是同他坐在屋子里下棋。

说来自从她离开盛京以后,便再没人陪她下过棋,棋艺也是略有退步。严洄招招逼近,却总是没有将她置于死地,白慕霜甚至不知道他这是何意,想来他应该是想消遣时光,不想让棋局完得那么快。

一局棋还没有下完,便有人跑来通报,那柳长鸿来了。

严洄听罢便让那人带他近来,然后随手落下一颗棋子,白慕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白慕霜无奈地笑了笑,“严大人棋艺精湛,小女子远远不及。”

严洄转头看着她,也同样笑了笑,道:“承让了,若对手不是娘子,恐怕我也不会赢得这般艰难。”

白慕霜心知肚明,难不成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那柳长鸿走了进来,严洄拉着她走上前去,白慕霜只能悄悄地瞥那柳长鸿的表情,只见他看着严洄牵的人是自己,整个人都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快要落到地上了。

严洄轻轻地咳了一声,那柳长鸿的视线才从白慕霜身上转移开来,然后带着歉意笑了一下。

“柳世子到来,未曾远迎,是严某人疏忽了。”严洄寒暄道,“只是这一来便盯着内人看,这恐怕不太好吧。”

柳长鸿应道:“不敢不敢,严大人新婚燕尔,怎好劳您大驾?我只是看严夫人甚是好看,一不留神便多看了几眼,望严大人见谅。”

“柳世子与若兰系多年好友,如今还这番夸奖,真是折煞若兰了。”白慕霜连忙贴上去跟柳长鸿使眼色,然后柳长鸿蹙了蹙眉,也不知道他究竟看懂了没有。

那严洄见白慕霜和柳长鸿十分亲近的模样,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说道:“既然你们许久未见,我也不好打扰你们叙旧,我还是先离开让你们两个单独聊聊吧。”

柳长鸿见严洄这就要走,伸出手拉住他,“哎,严大人……”

“没事,我不会介意的。”严洄大度地说道。

然后他便带着屋中的闲杂人等都退下了,此刻屋中只剩下了柳长鸿和白慕霜两个人。

白慕霜觉得甚是奇怪,他这样留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在屋里,莫不是想装作不知情然后突然出现,然后假装无辜怨她爬墙然后休妻?

若真是这样,那严洄也真是奇怪得很……

白慕霜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仿佛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抬起头,正对上柳长鸿一双眼睛。他有一双褐瞳,甚是好看。

“说吧,你究竟是谁?”柳长鸿双手环抱着自己,一双眼睛像看透了一切一样。

白慕霜听见他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再仔细想想,好像与杜奕宁有些相似。她惊奇地说道:“你再说一句话听听。”

柳长鸿一时间没搞懂她在做什么,便有些无语道:“你要做什么?”

“对了!就是这个!”白慕霜觉得这人便是那日迎亲路上跑出来抢婚的那个傻子,她伸手往他两只手上一拍,那人一下子收回右手,喝了一声:“你做什么!”

“哦,我是说呢,那天果然是你啊。”白慕霜恍然大悟,看来她的猜测没错了,这柳长鸿心里是惦记着杜若兰的,那么既然如此,也就好办了。

那柳长鸿见白慕霜也识破了他的身份,便也没有那么凶了,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慕霜靠近门口,打开门张望了一番,见门外没有人影,便放心地关上了门。

“我是什么人那么重要么?你现在不应该关心一下你若兰妹妹身在何方么?”白慕霜见这人长得眉清目秀的,比那严洄好看一些,只是皮肤有些黝黑罢了。

“也对,若兰现在在哪里?”被白慕霜这么一提醒,柳长鸿反应过来,追问道。

白慕霜到桌案边,将他们之前藏身的地址写了下来,不过没有直接交给他,而是问道:“你该不会等你找到杜若兰以后,就报官来抓我吧?”

“你总要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若你借若兰的身份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坏了若兰的名声,我定不饶你。”柳长鸿说道。

“放心吧,我只是有些事,查清楚了就走。”白慕霜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放下心来,将那纸条交给他,说道,“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杜奕宁的人,他挺好认的,戴了个面具,他知道杜若兰在哪里。”

“杜奕宁?”听到这个名字,柳长鸿发出了一声疑问。

“怎么?你们认识?”白慕霜见他这个反应,便问道。

“不,不认识,只是同我一个老友的名字有些相似罢了。”柳长鸿笑了笑,将那纸条塞进怀中,坐到了桌旁,看到了刚才两人下完的那局棋。

“不大会下,然后就输了……”白慕霜有些尴尬地想去遮那棋局,却早已被柳长鸿看得一清二楚。

柳长鸿道:“不是白子不太会,而是这局棋从一开始便被黑子掌握了。”

“哦?”白慕霜一开始还没注意,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一步一步地掉入了黑子设下的陷阱里。

难不成严洄这是在暗示她,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的目的了,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让她全盘皆输?

杜奕宁那边,他没将杜若兰藏去别的地方,而是与他们一起继续待在藏身之地,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闹得满城风雨,杜奕宁不相信白慕霜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所有的事都解决的妥妥帖帖的,看来只是这静谧之中暗藏着涌动的波澜。

那杜若兰的确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杜奕宁向她讲明了他们的用意以后,杜若兰便很配合地留在那里。

“其实,我还想谢谢你们呢,我从一开始便不太愿意嫁给严太守,都是我爹逼我的。”杜若兰略带歉意地拉着锦雀说道,“还希望锦雀姑娘不要介意。”

杜奕宁还是有几分放心不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若兰姑娘,你与严太守真的从未见过面?”

“素未谋面,若兰从小养在深闺,同辈的男子见过面的屈指可数,更何况这奉贤郡与凉州关山阻隔,又怎会有机会与严太守见面呢?”杜若兰说得很是肯定,杜奕宁也就暂时放下心了。

也怪他当初太过着急,甚至是没有问清楚便臆断他们见过面,害得那晚差点酿成大错。

他们说着说着,门外竟传来了敲门声,杜奕宁警觉地问道:“什么人?”

门外人说道:“请问杜奕宁先生可是住在这里?”

杜奕宁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外面只站了一个人,于是放心地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愣在了原地,然后反应过来,问道:“请问你找杜奕宁有什么事么?”

那人见了他也是一愣,然后善意地笑了笑,说道:“您应该就是杜奕宁吧,是太守府的夫人让我来找您的,说是您知道杜若兰的下落。”

杜若兰本来听这声音就熟悉,再听到这话,便直接跑了出来,看到来人时,激动地冲了上去,唤了一声:“柳哥哥。”

“她……还好吧?”杜奕宁本不忍打断这二人相认的场面,却无奈心中惦记着白慕霜的安危。

“她貌似过得好得很,杜先生放心吧。”柳长鸿转身对他说道,“她还要我跟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杜奕宁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说,”柳长鸿停顿了一下,“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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