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夜探严府

白慕霜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杜奕宁时,心中万分激动,而后平静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方才去过你住的那个房间,看到屋里没人,便猜测你多半是到假山这边来寻那神秘男子了,果不其然。”杜奕宁说道,然后环顾了四周,“我们还是去一个隐秘一点的地方吧。”

“没事儿,严洄今晚不在,他每个月的这一晚都不在府中,正好可以让我们暗中查一查,你今天来得可真巧。”白慕霜看着他笑着说道。

白慕霜绝没有想到这杜奕宁会突然出现在严府中,她一直以为要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了,才有法子再见到他了,没想到今晚他竟然来了。

“即使他不在,我们也要做到绝对的缜密。”杜奕宁拉着她往她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光线,白慕霜示意杜奕宁藏起来,然后独自往前走去,只看见一个女子提着灯笼鬼鬼祟祟地在回廊里游荡,那模样看着有几分眼熟,正是那日那几位姑娘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哪一位,更不知道她在这里做什么。

可是这里又是回房的必经之路,又不得不走,白慕霜只好退回去带着杜奕宁往后园退,然后小声地说道:“不行,这边有人,路走不通。”

杜奕宁跟着白慕霜沿路走到了后园,杜奕宁左顾右盼,默默地感叹了一句,“不过是一个太守,府邸中竟有如此天地。”

白慕霜并没有觉得惊讶过,以前她家里比这可大多了,尽管她爹是丞相,而这严洄只是一个太守。

绕过假山,两人从幽闭的小径走到凉亭,然后到了凉亭后面的山丘上。白慕霜四处观望,只见四下里静谧一片,应该是不会有人的。

“诶,对了,你今晚为何突然想着到严府来一趟?”白慕霜这才发现,自己连他今日的来意都没有弄清。

杜奕宁觉得她这问题问得好笑,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道:“不是你让柳长鸿给我带信,说你想我了么?”

白慕霜愣在那里,她可从来没这样说过。且不说她会不会同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就说这种话,也不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笑话,怎么可能!”白慕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果断地反驳了。虽然说她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想他,可是又怎能这么随便地说出来呢?这是一件多么没骨气的事!

同时,她也开始在心里暗暗地骂柳长鸿,“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竟是这种人,比长舌妇还长舌!”

也是,难怪她下午总是打喷嚏,一定就是柳长鸿在背后编话来黑她。

“哦?那既然没有,我可就走了。”杜奕宁听到她这样说,转身便要离开。

“诶,别急。”白慕霜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又马上松开,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同你讲。”

杜奕宁停下脚步,与她在低矮茂密的灌木丛中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而后示意她可以说了。

白慕霜将自己在假山之中与虞溯之的对话都告诉了杜奕宁,杜奕宁听罢,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人也不可全信,有些话便不要与他说。”

白慕霜很是赞同他的观点,从一开始她便觉得这溯之先生有些蹊跷,于是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同他说。可是同样的,那溯之先生肯定也有关于这件事的别的细节并没有告诉她,不过按照如今的线索来看,这严洄是锦雀的兄长应该是错不了了。

“诶,你回去之后先不要跟锦雀讲这件事,我怕她受不了。”白慕霜说道,叹了口气,瞎就算了,还偏偏瞎到自己哥哥头上去了……

杜奕宁点点头,然后听着她继续分析这件事,不过说来说去听着都没什么头绪,目光倒是不知不觉地在她脸上停驻。

她与顾幽月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几乎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可是跟她在一起却很少能想起顾幽月,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白慕霜见他目光呆滞,一直在走神,心里很是不悦,说道。

杜奕宁嘴角微微上扬,道:“反正还有时间,现在刚查出一些事来,也不好妄下判断,慢慢来。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

白慕霜看着今晚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这该不会又是谁易容来的吧?虽说他晓得柳长鸿,虽说他晓得这些事的全过程,可是他的反应就是那么反常。”

她觉得他很可疑,便趁他不注意伸手去揭他的面具。却还是不及杜奕宁反应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看你有些可疑,莫非你又是别人假扮的?”白慕霜收回自己的手,揉了揉手腕,一边看着他。

“此话怎讲?”杜奕宁将脸上的面具调整好,说道,“难道我与往常不一样?”

“是有些不同。”白慕霜横看竖看,总觉得越看越不像,总担心自己又被什么人骗走了。她开始懊悔,怎么一开始就信了他,直到现在才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呢?杜奕宁怎么可能大半夜的没事干跑到严府来看她?

“哦?”杜奕宁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与平时貌似也没什么两样,怎的就让她不相信了呢?

白慕霜说:“你该不会又是顾幽月扮的吧?”

“顾幽月?”杜奕宁对于白慕霜突然提起这个名字也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上次他也觉得那人的声音有几分像顾幽月,可并不是十分确定,那么白慕霜又哪儿来的证据那么肯定那人便是顾幽月呢?

“上次不就是你么?我都看到你的脸了,说吧,抓我有什么意图!”白慕霜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上次你看到了她的脸?”杜奕宁有些惊讶,这之前白慕霜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明明是大好的机会与顾幽月相见,就这样被她给破坏了。

白慕霜听到他这么激动,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坏了,该不会这人就是杜奕宁吧?那她该如何向他解释呢?说她是怕他会抛下她,还是怕顾幽月会抢走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杜奕宁也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逼近白慕霜,冷笑道。

白慕霜看到他这个模样,心里陡然升起一阵畏惧感,吓得她连连往后退,直到再也不能退了。

“那边的是什么人?”只听见一声怒喝,白慕霜回过神来,转头看去,那人正是严洄。

严洄?他不是巡访了吗?按道理来说要明日下午才回得来啊,怎的这大半夜就跑回来了?

“严洄回来了,怎么办?这件事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这下该怎么办?”白慕霜着急地对杜奕宁说道。

“你自己的烂摊子你自己收,别再来找我。”杜奕宁说罢,转身不知朝哪个方向跑了。

白慕霜不得不暗暗骂自己蠢,本来自己是想杜奕宁的,他又刚好来看自己了,高兴高兴怎么了?非得表示怀疑,结果现在把差点把自己给玩废了,还差点被严洄逮了个正着。

不出一炷香时间,严洄便赶到了白慕霜身边,然后上下打量,问道:“娘子,你没什么事吧?”

白慕霜缄默不言,摇了摇头。

严洄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擦了擦,说道:“方才那小贼欺负你了?为何你在哭?”

白慕霜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流泪,连忙侧过头去躲过严洄的手,自己伸手将泪水擦干,道:“没事。”

严洄陪着她回到房间,然后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白慕霜有些尴尬,只好陪着他坐在桌边。

见严洄面无表情,白慕霜也不敢去浇油,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低着头在他身旁坐着。

“你若是累了,就睡吧,我在这儿坐会儿。”严洄终于开了口,可是他坐在这儿一动不动,叫白慕霜怎好意思去睡觉。

她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挨不住了,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便终于妥协了,洗漱过后,合衣而眠。

她刚躺在床上,那严洄便起身洗漱,然后坐到了床边。白慕霜本就才睡得朦朦胧胧的,一下子惊醒过来,死死地盯着严洄。

严洄脱掉了外衣,现在只剩下了一层中衣,看他这个样子,今晚恐怕是要睡在这个房间了。先前她以月事推了一晚,如今再以这个借口也不太好。

“麻烦娘子往里面睡点儿。”严洄见她躺在床边上一动不动,便开口说道。

白慕霜无可奈何,只好往里面移了一点,严洄一下子躺到了床上。

白慕霜的心里凉了半截,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严大人,我……”

“你月事还没过,我知道,我只是小眠一下。再说了,我们新婚便分房而睡,传出去不太好。”严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慕霜侧过头去看,只见他是背对着自己的。

这下她也放心了许多,可是这严洄为何今日就跑回来了?不是明日还得巡访么?白慕霜越想越想不通,他该不会就是回来捉自己的吧?

想着想着,她越觉得心烦意乱,杜奕宁临走之前的话语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他当真走了么?那么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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