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鬟从白慕霜的房里出来以后,惊魂甫定,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小姐被人“绑架”的事实。
可是那里面那位确实不是她家小姐,也难怪跟在小姐身边多年的婆子会被赶走。只是她们心中始终疑惑着:“小姐真的是被柳世子劫走了么?”
一个丫鬟说:“管他呢,我听严府的守卫说,那天是因为婆婆当着严大人的面儿指认小姐,结果反倒被那个女的给弄走了。”
“什么?当真有这回事?”另一个丫鬟听完后,惊讶地合不拢嘴。
“所以说,我们现在可不能像婆婆那样。也不知道那女的给严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婆婆的话都不信反倒信她。”那个丫鬟说道,言语中有怨怪的意思,却也不敢大声说。
“就是,我们现在还是先看情况吧,婆婆一定会想办法告诉老爷的,到时候就有的她受的了。”另一个丫鬟说道。
白慕霜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上午,严洄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没有问她那个人是谁,甚至是对她昨晚为什么那么晚会跑到后园也是一点疑问都没有。
不过白慕霜倒是很好奇,严洄都已经跟她说了晚上不会回来了,而且第二天还得视察工作,为何大半夜的就跑回来了?而且刚刚那么巧跑到了后园来。
白慕霜隐约觉得这是严洄的圈套,可是设这个圈套又是为了什么呢?
中午用膳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问题,不知不觉目光便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他看着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像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娘子,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快吃饭啊,再不吃菜都凉了。”说罢,严洄又往她碗里添菜。
如此看来,他也不像是故意说他不在,然后好回来抓她会不会与谁偷偷见面的。若是这样的话,昨夜就该盘问她了,毕竟他看到的时候她与杜奕宁之间相隔没多远。
“哦……”白慕霜低下头吃了几口饭,可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不明白这一日都别想安下心来做别的事。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的啊?”严洄放下碗筷看着她,只见她筷子夹起菜,却没有送进微张的嘴巴里。
他从旁边取来一块干净的手帕,伸过去帮她擦去不小心沾上的油渍,然后略带宠溺地看着她。
“我……我是在想,昨日你明明说要今天才能回来的,为何大半夜的就跑回来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当时在后园?”白慕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觉得她脑子有点不够用了,问得这么直接真的好么?
“哦?娘子是不希望我回来咯?”严洄戏谑地问道,“难不成昨晚娘子在后园偷偷地私会情郎?”
“那人怎么会是我情郎!”白慕霜一下子反驳道,严洄笑了笑,白慕霜知道他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他以为她是想向他辩解?
白慕霜回想起昨晚那一幕,尚还心有余悸,若不是当时严洄及时赶到,说不定杜奕宁一激动把她杀了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倒好了,杜奕宁不仅没对她下毒手,甚至都不再生气了,对她比以前更好了些。
严洄说道:“自然是我开玩笑的,我才不信娘子会有什么情郎呢。”
白慕霜尴尬地笑了笑,这家伙对自己真的是太自信了,真不知他这是哪儿来的自信!
“大人,柳世子又送来名帖,说下午要来访。”门外一个人走进来,呈上一份名帖给了严洄。
严洄转过头来看了白慕霜一眼,微微一笑,对那人说道:“下去吧。”
白慕霜就纳闷了,那柳长鸿都知道自己不是杜若兰了,而且现在肯定已经和杜若兰见过面了,怎么又突然想起往严府跑了?而且,他昨天才来过,也难怪方才严洄会对她做出一个那样的表情。
严洄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慕霜一样,说道:“若兰,他该不会又是来找你的吧?”
“啊?”这严洄平时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这突然间改口叫了声若兰,她反倒听得有些不习惯,半晌才反应过来,“应……应该不是吧。”讲道理的话,这柳长鸿断不可能再来找她了,大概是来找严洄有什么事吧。
“那我们赌一把?我赌他是来找你的。”严洄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赌什么?”白慕霜有些慌张,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那柳长鸿不会是来找她的,可他这次来难不成是来找茬的?
“若是你输了,明晚便和我圆房。”严洄倒是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后坏笑了一下,一直盯着她看。
她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严洄府中有那么多的女子不要,偏偏要来吃她的豆腐,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她现在在名义上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不。”白慕霜拒绝道,“我不赌。”
“为什么不赌啊?你即使不输还不是得跟我圆房,但若是你赢了,我就答应你,看你的意愿,绝不强迫你,怎么样?”严洄说道。
白慕霜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不管她是输还是不赌,待在这严府里迟早会没了理由将他拒之门外,若是这柳长鸿稍微配合好一点,她不就可以在严府横着走了么?
“好。”白慕霜答应了,然后又与严洄下棋,等待着柳长鸿的到来。
严洄这次的棋路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了之前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而是有一种在和白慕霜闹着玩的感觉。一局下来,白慕霜竟然赢了,她才发现严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说道:“你开心就好。”
听到这句话,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视,原来这次能赢他是因为他在让着她么?
“不算不算,重来。”白慕霜有些不悦,“我们重来一局,你不许让着我。”
“哟,严大人和夫人好雅致,又在下棋。”门口传来柳长鸿的声音,就是那个和杜奕宁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声音。
白慕霜转过头去看,才发现柳长鸿带着一个身穿着一件将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黑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不过好像有些不对,竟然没有人来通传。
“哦?柳世子这么早就来了?我和若兰还说要再下一局呢。”严洄笑着说道,然后转过头来看了白慕霜一眼,又问道,“不知世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柳长鸿说道:“哦,是这样,若兰她从小有点怪病,而且这种病一般的大夫医不好,只能靠巫医驱邪,今日我请来了一位……”
“那这么说,你是来找若兰的咯?”严洄转过来含义不明地看着白慕霜,笑了笑。
白慕霜真不知道柳长鸿搞什么鬼,没事干找个巫医来做什么,这不是存心要她输么?这要是输了还得了?
“也不算是,这巫医是我顺道捎过来的。他施法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场,也就是我和严大人都得出去,我正好有事想要与大人说。”柳长鸿又说道。
听到这句话,白慕霜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回敬给了严洄一个得意的笑,“看吧,柳世子是来找你的。”
“啧……”严洄蹙起眉头,看上去有些烦恼的样子,“那这到底该怎么算呢?”
“严大人在说什么?”柳长鸿有些听不懂这两人的对话了,有些疑惑不解。
“没什么,既然世子有话要说,我们就抓紧时间吧,也好留时间给若兰看病。”严洄看了她一眼,然后带着柳长鸿出去了。
那巫医见屋中没有别人了,便上前去关上了门。这时候,白慕霜心里有些慌了,虽然这人是柳长鸿找来的,可是她并没有什么病,这巫医在这儿到底要做什么啊?
见那巫医一步步靠近,白慕霜伸出手与他保持距离,“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啊。”
那巫医一下子掀开盖在头上的大帽檐,露出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白慕霜竟无话可说,原来柳长鸿是将杜奕宁带来与她见面的。
“你们两个刚才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杜奕宁刚才听了这两人的对话,一直云里雾里的,竟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白慕霜叹息道,“哎呀,还不是和严洄打的一个赌,赌柳长鸿是来找谁的,若是来找我的,就择日与我圆房。”
“你答应了?”杜奕宁有些无语。
“答应了啊。”白慕霜答道,“要是我赢了他就答应不碰我,多好。”
“你是不是傻啊,他要想碰你早就碰你了,摆明了他对你没兴趣。”杜奕宁的语气中带着嫌弃。
白慕霜听罢,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损她,“好啊,你啥意思?”
“好了,开个玩笑,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现在查出了锦雀和严洄的关系就已经够了。”杜奕宁说道,“你继续在这严府里呆下去也很危险,我想带你走。”
白慕霜听到这话,惊得呆住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可是现在还不能走。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想多找点相关的证据,所以……”白慕霜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看你是想留在严府吧?”杜奕宁说道,然后冷笑了一下,“也罢,我从未想过哪一日会同一个女子一起上路,一起生活,既然你也不太愿意,我也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