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爪金蟒

正在绣花的雪妃停下手中活,浅声嘀咕了句:“他怎么来了。”

说话间,花公公犹如众星捧月般在奴婢跟太监的簇拥下立于门前,轻咳了几声,眉梢撇了眼还未缓过神来的雪妃,眼眸一暗:“杂家是奉皇后的旨意来询问雪妃娘娘一事,听说娘娘最近偶然风寒,不知眼下可好?”

雪妃起身跪下:“妾身经太医调养已好了许多,未曾想惊动了皇后娘娘。”

花公公居高临下,敛眉瞧着雪妃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之相,相貌虽灵动,怎么这般愚笨:“两国联盟,后宫为展秦国风采,皇后娘娘特命后宫众嫔妃绘制画轴以供金国大臣观赏,这幅游龙戏凤图可是雪妃娘娘亲生所绘?”

身旁的小太监将卷轴呈上,花公公举高解绳,金龙彩凤油然纸上,栩栩如生,神态高傲却与五彩凤凰缠绵辗转,颇有几分秦风,左下角还映着雪妃的掌玺,雪妃应了声:“是臣妾所绘。”

花公公又问:“事关重大,雪妃娘娘,你可曾看仔细了,切莫走了眼。”

雪妃心中一惊,虽不明白花公公的意思,可还是再看了几眼,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此画确实出自臣妾之手,公公有话直说无妨。”

“既然娘娘这么说,杂家也不拐弯抹角了。”花公公轻撩浮尘:“古有云,龙着五爪也,雪妃娘娘此番所绘的游龙虽神态生动,可与金国时臣带来的龙游画卷一较高下,可娘娘所画的并非是龙。而是四爪蟒,让陛下在殿中失了颜面,此刻正在千鹤殿大发雷霆,皇后仁德,特派奴才来询问雪妃娘娘,怕其中有误,既然雪妃娘娘自己都亲口承认了,奴才这就放肆了。”

雪妃脸色咋变,顾不得礼仪,起身拿着游龙戏凤图,身子颤抖:“不可能,我明明绘的是五爪,怎么可能变成蟒,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误会与否,你与杂家说都是无用的,既然雪妃娘娘已经承认此画是由你手所出,那就麻烦娘娘随我去内侍局走一趟了。”花公公将画轴交由身边的小太监,厉声说道:“来人,带走。”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四爪……”雪妃喃喃自语,无法想象眼前的事实,直到被小太监从抓住双臂才如惊梦,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公公,肯定是有人从中作乱,我能否见见皇上,像皇上解释清楚?”

后宫之中,真真假假,犹如雾里探花,无人能窥视其中虚实,雪妃氏只不过是个侥幸获得皇上垂怜的小丫头,花公公自然不会为了这样出身低微的嫔妃触怒君威,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的:“不是杂家不帮你,只是现在证据确凿,皇上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还是随我去内侍局走一趟,没准哪里的公公可以查出究竟,娘娘还是自求多福,不要惊扰了陛下。”

眼见自家主子被花公公带走,几个追随雪妃的女婢急忙给公公们跪下,异口同声的为主子求情,花公公只是淡淡了蔑了眼:“杂家也是没法子,你们莫要耽误了时间,走吧。”

“花公公,我是冤枉的,求您开通开通,让我见陛下一面吧……”雪妃使出全力,依旧动弹不得,眼见就要被强行带离宣化殿,美眸嫣红闪速着泪光。

“月华,前面这是怎么了?”妤姬在前殿陪金国夫人小酌了几杯,不胜酒力,正想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中闷气,没想到却听到宣化殿方向有杂音,随行的是侍婢立即前去打探,不稍片刻便急匆匆赶回来,道:“不好了,不好了,也不知怎得,花公公要将雪妃娘娘送往慎刑司,娘娘你快去瞧瞧吧!”

妤姬一惊,率众人赶忙前去,正好碰上花公公带人出宣化殿,雪妃泪眼迷离,瘦弱的身子被两个太监架着,妤姬正是酒性头,冷道:“今日出了什么事?居然闹出这般大动静。”

花公公鞠身行礼:“妤姬娘娘,想必您也知道千鹤殿金蟒之事,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将背后之人交由慎刑司处置。”

“妤姬姐姐。”雪妃一见妤姬等人,泪水犹如决堤泄洪,若不是被太监们架住,早已跪下:“我是冤枉的,妤姬姐姐得想法子救救我啊。”

“金蟒?”妤姬此刻才想起方才与金国比试时,那副游龙戏凤图,陛下因此被金国使臣打趣,当时也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没想到皇后娘娘已这般迫不及待要处置雪妃:“不过是一时疏漏,皇后娘娘未必太小题大做了,雪妃妹妹再不济,也是诞下龙嗣的正三品婕妤,哪能交由慎刑司那般蛮横之人手中,你等且候着,我去跟皇后娘娘细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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