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白墨走了过去,按住了苏流云正要抽出一张白纸的手。
“为什么?”
“不急于这一时。”白墨解释。
“不急?”苏流云急了,“怎么可能不急,下个月三哥就要上战场了。那里可不是说说好玩的地方!”
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都可能缺胳膊断腿。她简直都恨不得给顾枫全部武装,浑身上下连条缝都不给他留下,能造个高达就最完美了。
苏流云焦急的神色白墨看在眼里,他抬起手,直接就在苏流云的额上敲了一下。
“痛!”这一下的力道不轻,苏流云捂着额头眼泪都快迸了出来。
“木秀于林。”她刚要反击,白墨就轻轻说出这四个字。
苏流云放下了双手,目光晦涩。
父亲是威名远播的镇远侯,母亲是身份高贵的当朝公主,这样的身份与容光甚至连一些母妃身份不突出的皇子都无法比拟。现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正值少年。年少轻狂,哪怕是一时任性犯下什么事都不会被记大过。
可是……
风必摧之。
白墨没说出的四个字才是苏流云现在真正的处境。
皇权,所有东西一旦与权字沾边都将变质,何况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她纨绔也罢,可若是光芒过剩恐怕会发生一些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变化。
“我知道了。”苏流云舒了口气,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右手紧握成拳。
在白墨看来,苏千的名声过旺必定造成皇上的猜忌,这个时候苏流云就绝不能再表现出过高的才能了。
而苏流云更是知道,那个人需要的是“他”以现在的身份顺顺利利的接下镇远侯这个传承爵位然后普普通通的过完平平淡淡的一生。
决不允许任何的意外!
这个认知在苏流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起就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了她的心上。
“可是,三哥怎么办?”苏流云问道。
“放心吧,我有安排。”白墨回答。
听他这么说,苏流云也就放心了,白墨做事向来就是滴水不漏,四个人里要说有人能身处险境还反过来把别人玩一把的,非他莫属。
通常情况下好奇心旺盛的苏流云是绝不会放过细问的机会的,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心情去打听了。
“那就好。”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大概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明显的心不在焉。
一只大手在这个时候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那感觉既像是兄长又像是别的。
“大哥!”
苏流云抬头,看到白墨脸上的笑意略显沉重的内心忽然像是受到感染般的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这些天你就安心呆在府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用顾忌。只是这样让自己受苦的法子就不要再用了。”白墨说着抬起了苏流云的左手,手腕内侧赫然后几道细小的被瓷片划破的血痕。苏流云虽然极力的遮掩但还是被白墨给发现了。
“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就算再没用也能保你一世周全。”
一世周全。
苏流云心中触动,可是目光却微微黯淡。一世周全,这是她想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可是无论想了多少次结局都是一片灰暗的事情。
她相信白墨他们有能力保护这世上绝大部分人的一世周全,可如果这样做的对立面是世上最有权势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