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刺客,被捕时就应自尽,但他却被人拔下了所有牙齿,还被她用以针刑逼供,无论如何,为了一个刺客的尊严,她还是希望楚曦华能给那人一个痛快。
她面色尚且苍白,面前的男人也如幻影般摇动,手指更是发寒的微微颤抖,楚曦华只淡淡瞟了她一眼,转头去问墨衣:“如何?”
“天星楼对待无用的俘虏,一剑而已。”墨衣冷声。
她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心脏鼓雷般的跳动几乎要盖过地牢内几人的呼吸之声,天星楼这三个字是她幼时最为深沉的噩梦之一,胸口的心悸与悲鸣盖过了此刻毒药蚀心的疼痛,仿佛要在此刻将她撕成两半。
雨璃不知自己是何时晕倒的,只是醒来时,她人已在绣楼。
屋内烛火忽明忽暗,雨璃苦笑了声,自己居然会因为受惊过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理由而晕倒,刚要起身,便听一个男声:“本王还当那些庸医的话信不得,可看你这风一吹就倒下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命不久矣的可能。”
估摸着是墨衣把她背回来的,她不求墨衣能怜香惜玉的用抱,雨璃下了软榻,对着空气道:“多谢……墨衣。”
楚曦华把玩瓷杯的手一顿,继而起身道:“你究竟生了什么病?”
“老毛病,不碍事。”
“本王倒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毛病需要用十数种剧毒药材治疗?”他扬了扬手中那张药方,用极为温醇的嗓音念道:“车厘子,砒霜,钩吻,附子……想必你的丫鬟一定把帝都的药铺都走了个遍。”
中寒血毒者每月发作一次,中毒之人内脏宛若冰刃在腹中搅动,刺骨的冷与痛交织,持续七日七夜方才消退。
它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七日七夜雪。
“殿下。”她声线些微拔高,“这是属下的私事。”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管管你的事有何不对。”
丝毫未察觉不妥的雨璃直接下了逐客令:“殿下说的是,那请殿下明晚再来。”
“你——”
“明晚最后一次针灸。”雨璃柳眉微蹙,盯着他,“属下劝您可以去找个女人了。”
“你这是在赶本王走!”
“嗯。”
“好好好!”他长眉一敛,面色难看的盯着她一字一句,“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对本王下逐客令!苏雨璃!你很好!你这欲擒故纵,玩的真不错!”
雨璃默然: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她甚至怀疑楚曦华明晚会不会来找她最后一次针灸。对于楚曦华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别期望他会主动来找自己,这与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驰,雨璃只好在绣楼的窗边轻声喊了一句:“沈墨衣!”
楚曦华不信任自己,于是派了最信任的墨衣来监视自己,而雨璃却是算准了墨衣会出现的。
房间正中的他死死的盯着她不说话,而她也不说话。
他的眼眸依旧无神,盯着猎物的眼中久违的有了一丝丝震动,他是在回忆。
“你我都姓沈。”雨璃用手指卷起一绺发丝,毫不惧怕的回望着他,语气笃定的让人生不起反驳的心思,“至少在天星楼时,你也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