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像是在说：苏雨璃，给本王倒杯水。
即使早有了心理准备，她还是有些讶异，望着楚曦华的眸光沉静，仿佛他刚刚说了个天大的笑话，没能逗笑她。
“你当本王是在开玩笑？”冰凉的眼风扫了她一眼，雨璃缓缓站起身，说：“殿下，恕我直言，您觉得卫公子如何？”
“年少有为，才华横溢，相貌端正，嗯……虽有些恃才傲物，但也是常理。”他眉峰一敛，手指微曲敲着花园中的石桌，“你何必担忧，本王只是借你挡一挡母后的指婚，不会真娶你为妻。”
只是想借着楚曦华查出自己的仇人是谁，虽然成为睿王妃会有更多机会，但她不怎么想把自己搭进去，听他这样说了，雨璃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几日后，楚后一道懿旨，将雨璃召进了宫中。
若说给人的第一印象，楚后确是雍容华贵无疑，岁月似乎未在她的眼角刻上纹路，面容绝美，若不是那专属于帝后的凤冠以及凤袍，雨璃真不会想到母仪天下的楚后长得就像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快速的打量了她一眼，便伏低身子。
“臣妇叩见皇后。”
“臣女叩见皇后。”
“嗯。”楚后的声音虽然动听，却有股不怒自威的味道，“不必多礼，沈家小姐快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她依言抬头，眸色沉静，将她面容映入眼帘的楚后却是猛然一惊，只是一瞬过后，楚后神色如常的给她们赐座。
“模样生的极好，难怪本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会……”楚后似是不经意的喃喃了一句，却一字不落的入了沈夫人的耳中，后者神色一变，恭顺的垂首不语。
楚后抿了一口茶水，拿丝帕拭了唇角，长乐殿中一时的寂静，楚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索性开口便道：“好了，明人不说暗话，沈夫人，前几日睿王来向本宫请安时说起，他对沈小姐一见钟情，只是碍于沈家与卫家的婚约，于是本宫想做个主，给卫家那个孩子指赵家小姐，沈夫人，你以为呢？”
一见钟情……楚后居然信了！还有，就这样坦诚了自己拆婚的行为，这份理直气壮与雷厉风行让雨璃就在此时完全确信了楚后绝对是楚曦华的生母。
还以为？就算沈卫两家有怨言，哪敢当着楚后面说出来啊！只将后路堵死这一套，沈夫人就要苦笑一声：“小女何德何能，能得睿王青睐？”
“睿王那孩子像极了本宫，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楚后说起自家儿子时语气又是骄傲又是无奈，“既然他认定了沈小姐，那么本宫相信睿王的眼光。”
“这……”
楚后都将话说的如此清楚，沈夫人哪还敢多言，只是这事儿说开了对女儿家名声不好，怎么前脚卫公子娶亲，后脚沈小姐就嫁给睿王为妃了？莫非是沈小姐早已和睿王……
“本宫怎会不知其中利害？两个孩子的婚事倒也不急，只是沈夫人若不同意，本宫也不勉强，卫贤妃在宫中也是本宫的好妹妹，沈小姐若成了她的侄媳，那也是美事一桩。”
沈夫人也不傻，楚后一番话听得她心潮起伏难平。
是了，她怎么忘了，女儿嫁给皇长子要被陛下猜忌，那难道嫁给卫家就不会被疑卫贤妃家结党么？即使陛下对皇后不满，可这宠妾灭妻的名头就足以让文官们将他淹没在无尽的奏折中了。
“谨遵皇后娘娘旨意。”认命的沈夫人领旨谢恩。
“不，本宫倒想听听沈安小姐的想法。”
楚后一双如水美眸横了过来，雨璃旋即起身跪下，无论是体态还是神色都恭顺的无以复加：“沈安……谨遵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