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墨衣暗暗一咬牙，快速答道：“……属下无能。”

楚曦华眯眼：“哦？查不到？”

“不是查不到，而是与苏姑娘身世有关的人，都死了。”

死了……“她的父母家人呢？”

被卖入天星楼的，哪有什么家人……“没有。”

“朋友？”

他微微一怔，忽而忆起一段曾在天星楼发生的事情，楚曦华看他沉默，更是提高了声线：“说。”

“据属下所知，苏姑娘曾有过一同龄好友。”

“人呢？”

“早在九岁那年去世。”

他声音一沉：“怎么死的！”

墨衣抬起头来，抿了抿唇：“……被人女干污至死。”

他猛的站起身来，桌上书卷因他动作太大而哗啦啦滚落在地，楚曦华却懒得理会这些，手指快速敲着书桌：“消息来源可靠？”

“是。”

那是天星楼众所周知的事情，当年的凶手正是三名教授他们武艺的老师，但在这天星楼，区区一个少女的死，并不能掀起一丝涟漪，后过了三年，却有一名十二岁的少女向他们发起挑战。

她不会武艺，却能将那三人毒杀在擂台之上。楼主看中了她的才能，破格提升她为七星之一，取名白衣。

白衣身子骨弱，不适合学武，楼主便依着她以前所学，教她用毒。

空中荡着一丝沉闷的热气，不多时窗外便已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楚国四季如春，楚曦华坐在桌前随口抱怨：“热死了！墨衣，替本王把东西捡起来罢。”

墨衣领命捡起地上散乱的书卷，眸光随意一瞥，却是愕然。

那卷上书了一首词，词意磅礴大气，右下盖的名章因久远而开始有些模糊，却还是能令人一眼看出。

——楚凌天！

月色西沉，有一黑影乘着夜色摸进了书房，在书桌上四处翻找，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墨衣调查的如何了……若是墨衣这次再无所获，她就真的只能顺应旨意成为睿王妃了么？雨璃心神不宁的放下木梳，怔怔瞧着铜镜中的自己，那支玉簪插在如云的发髻上显得格外精致，此时镜中蓦然出现一个黑影。

“墨衣！”她转过身子，“你来了，有消息了？”

他点头，迎着她热切期望的目光轻叹：“白衣……对不起，就我所知，根本没有楚凌天这个人。”见她快速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不解，他便接着道：“白衣，天下之大，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姓楚的，又恰好与殿下有几分相似也说不定？世上虽没有那么多巧合，但也并非真的没有。”

对于每一句话都很难超过十个字的墨衣来说，雨璃算是明白他想要劝解自己的心情：“可是……他……”

墨衣闭上眼睛，脑中闪过那幅书卷，艰难道：“白衣，或是我调查有误。”

“我不是这个意思！”墨衣是天星楼最顶尖的杀手之一，如果他说没有的话……也许真的是她弄错了方向，毕竟这五年来她一直都把目标放在楚国皇室，却连楚凌天此人的一点点消息也无，她这才打算来楚国细查，她……可能真的错了，雨璃垂下眸子，用一种细若蚊呢的声音道：“墨衣，谢谢。”

他手指一颤。

如果没有忆起白衣当年在楼内报仇的事情，他或许真的会将书卷一事告知于她。可是……一个为了替自己朋友报仇而能够隐忍三年，实力深不可测的女子，他不能让她去伤害殿下！虽不清楚白衣与楚凌天此人的恩怨，但提起楚凌天三个字时，她眼底的恨，连他也觉得胆寒。

而雨璃根本没想到墨衣居然会骗她，为了楚曦华。

是她错了吧……雨璃坐在床边，双手抱膝，青石地板的冰凉一点点的透进身体，雨璃将头埋在臂弯之中，半晌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