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个从姨娘升上来的夫人，也难怪只会教五小姐不尊嫡姐。”江贵云冷冷一声回了过去。
白凌雪调整了神色：“江姐姐话不能这么说，我二姐仗着爹爹宠爱，女孩子家来书院抛头露面的读书已是不妥了，当然了，二姐是嫡女，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书院都是男子，万一出个什么岔子……”
“坐井观天尤不自知，当真可笑。”
一道女子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众女望去时，只见一袭紫裙款款而来。
雨璃本对庶嫡之分并不在意，可听了她们争论女子不该出来读书，倒也觉得不快，不由回了一句，江贵云知道她寡言少语，可没想到骂起人来都是如此言简意赅，不由抿嘴笑了。
那位身穿素白衣裙的俏丽女子应就是白二小姐，她性子温和，手执一卷书册，向来不争不抢，便连刚刚的嘲讽，也是一句都不曾插嘴。
“你！你敢骂我是青蛙！”白凌雪指着雨璃气急败坏，“你！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雨璃不答，只微微点头。
“我哪里说错了！”白凌雪气急，平日她都是拿白凌雨在各家小姐面前开涮的，可偏就有那几个不识好歹的，她今日非要讨个说法出来。
雨璃轻叹：“文新院的公子们都是德行上佳之人，且不论二小姐能出什么岔子，就是出了，我相信他们也会乐意帮忙的。”
白凌雨一怔，此话她反驳不得，否则就是得罪了所有的学子。
“第二，女子读书，在哪里不是读？五小姐也是女子，难不成心底也看不起身为女子的自己？”
她又是一怔，自己若真是个男孩便好，这样爹爹就会对自己的希望更大，往后分家产时，也可以……
“第三，你本为庶，却不尊嫡姐。”
“第四，书院重地，高声喧哗。”
“第五……”
“你住口！”白凌雪涨红了脸，瞧着雨璃连珠炮儿般的话语，只怕还能说个第八第九第十出来，“我尚书府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此言一出，江贵云捂唇轻笑。
“五妹，不可对沈小姐无礼。”
一听这个声音，雨璃便微微一怔，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如同荷花池内露珠抛洒一地，如同清冷月色染遍天地万物，像条蛇一般，不知不觉的就把你的听觉缠住，这样的美妙音色，只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
她承认自己是个庸俗的人，立时便对这美妙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好感，雨璃只听她缓声道：“论起身份，你我都低沈小姐一筹，何况……”何况那还是即将成为睿王妃的女子。
白凌雨眸光温和从容，盯着她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很快又被隐去，雨璃直觉这位白二小姐，不简单。
她分明知道自己身份，却还放任庶妹口出狂言，好一招借刀杀人。
“沈安？你就是沈安？”白凌雪瞪了杏眸，忆起前些日子与她同龄的沈巧儿被睿王重罚一事，不由垂下头，“沈小姐，多有冒犯……”
“沈小姐，我五妹年纪还小，不懂事，凌雨在此代她赔罪。”白凌雨盈盈福身，若不知情，也要以为她是个性子柔软的姑娘。
瞧着白凌雪眼底的不情不愿，雨璃沉吟不语。
话说别家的嫡庶关系都如此紧张么？江家是，白家也是，沈倩倒还算尊敬她的。
“小妹！”耳边传来男子一声轻唤，雨璃回身望去，果然是嬉皮笑脸的沈二爷。
瞧着那神色清淡的紫裙女子，白凌雨若有所思的垂下眸，敛去了眼底的算计。
沈安……前世未曾出现过这个人呢……
“雨妹妹，与我们一道罢。”江贵云招呼白凌雨。
雨璃性子寡淡，跟众人聚堆也聊不了几句，不多时便脱离了人群，院内曲径通幽，雨璃才走了半刻，迎面便撞上了一人。
“冒犯——沈、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