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凉喝高了,明明带着哭腔,却没有半滴眼泪,“我妹妹死了……我妹妹真的死了……”
她反反复复念叨这么两句,目光中的伤痛比哭个稀哩哗啦更令人心碎。
英羽城就是在这种莫名堵心的情绪中买单,把乔凉打包走人。
他本来可以直接送她回家,但鬼使神差将这个醉鬼留在了自己的车上。
于是醉鬼开始断断续续唱歌,“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肖航,去买点水和牛奶面包来。”英羽城一手搂着醉鬼的腰,一手抓住她到处扒拉的手。
又是水和牛奶面包!助理肖航瞄一眼醉得东倒西歪的女孩,很心疼自家少爷名贵的领带。
乔凉确实抓住英羽城的领带在手指上绕了好几圈,直到把他扯得不得不低下头时,才呼出浓浓的酒气,媚着迷离的双眼问,“咦,你是谁?”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嘻嘻,你好帅,跟那个人一样帅哩。”
英羽城的脸被摸得滚烫,晃了几下都没躲过醉鬼的魔手。
于是醉鬼继续扯着领带唱:“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来,喝,喝酒……”
英羽城从肖航手里接过打开瓶盖的矿泉水,喂到乔凉嘴边。
她以为是酒,抱着咕噜咕噜又是一阵猛灌,忽然呛到,一口水全喷在他身上。
英羽城躲避不及,眉头都皱得快成山了。
肖航知道自家少爷一向有洁癖,顿时大惊失色要接管醉鬼女人。
只是在他伸出手的同时,醉鬼女人挥了他一拳,自家少爷又推了他一把。他默默带着内伤关车门,站到了车外。
车里一片狼藉。
乔凉半眯着醉眼到处找酒喝,喝一口矿泉水又吐一口在英羽城身上,然后喃喃趴在他的胸口软软地捶,“假酒!奸商,你卖我假酒喝!呜呜呜……我妹妹死了,你还给我喝假酒,有没有良心,你有没有良心啊啊啊……”
英羽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下着雨的夜跑来听她鬼哭狼嚎,只觉得胸口一直有块大石堵得难受。直到见到她,哪怕她吐他一身,他也忽然感到心安。
他想,一定是愧疚在作祟。
他借着微弱的车灯低头看她,心里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很早以前就见过。
但他确信,在此之前从不认识。
她的短发柔顺伏贴,眼睛闭着,嘟着紫色的小嘴。
他用手在她的嘴唇上擦了一把,才发现根本没有唇膏,而天然就是这个唇色。
乔凉忽然咬住了他的手指,像孩子砸奶瓶般砸了几口。
英羽城眸色一深,身体不由自主前倾,异常恼怒自己不可控制的身体变化。
他低低骂一句,“该死!”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她。
乔凉的舌尖软软勾刮着他的指尖,令他难受得快爆掉了。
狭小的车厢已不足以装下烈焰。英羽城没忍住,低下头想去亲吻她的鼻子。
她“嘤咛”一声,仰起头,正好和他对了个正着。她眼神迷茫,脑袋一下又无力地栽在他怀里,“幸好不是光头……幸好你不是那个光头,不然我现在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