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是楚曦华的贴身暗卫，一般只在接她去将军府之时才偶尔出现一次，这回难得的要接她去睿王府，想来是楚曦华又有什么任务要派遣下来。

睿王府的地牢常年恶臭难当，加之潮湿阴冷，更有鼠虫肆虐，雨璃站在铁牢前看那人口边血沫早已凝结，破烂衣衫下透出皮肉翻掀的伤口，道：“确定能用的法子都用了？”

“是。”

听墨衣说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自尽未遂的刺客，她语气中不无感慨，楚帝将这刺客交给睿王审查，倒也显出他对这个儿子的信任，从袖中取出一包银针递给墨衣：“我说针刺哪里，几分力道，请墨衣公子替我发针。”

墨衣狐疑的接过，见自家王爷也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点头应允。

第一针，刺入小指，用了六分力道。

那人从昏迷中猛的痛醒，见小指细如发丝的银针，忍着剧痛想要将它拔出，手腕却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痛！

撕裂般的痛！！

“人身几百穴道，其中十指连心，这一针，名为剜心。”

粗重难听的喘气声在他喉咙中不停回响，此刻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剖出丢开，手够不到，他只得用牙去咬，却发现自己的牙齿早已被人拔光，更是疼的癫狂。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太阳穴的位置不断的凸起下陷，额上青筋暴动，更是汗如雨下，身上的伤口疼痛像是放大了无数倍，流血的速度也在加快。

“取出来吧。”

墨衣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便用内力一吸，那人指上的银针便悄然落地。楚曦华幼时在深宫中见过不少残酷刑罚，但只凭一根针就让人如此痛苦至狂，确实前所未见，尤其他身旁的雨璃神色平静，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

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要更有用武之地。

“你还有九根手指，还有机会。”

那人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干裂的嘴唇禁闭着，雨璃轻声一叹：“无名指，三分。”

地牢中传出阵阵惨嚎，仿佛那人唯有不停的喊叫哭嚎才能稍微缓解痛苦，雨璃听着这刺耳嚎声，眉头都未曾动一动。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盯着雨璃的眼神带了一分惧怕，想不通为何这美丽温婉的女子会下手如此狠辣。

“还有八指。”她声音低沉，像是多情的海妖般充满致命诱惑。

还有八指么？居然还有八指他才能结束这痛苦！

下一针，是中指。

雨璃看他已是疼的七窍流血，却迟迟不肯开口，那么她也不开口，也不说收针。

“我说！我说！！下单的是东云国人！求求你放过我！！”

她柳眉一动：“收针吧。”

地牢内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那人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楚曦华眸色晦暗：“谋害陛下乃是大罪！这单子你们竟也敢接，真是罪该万死。”

“没有！那人下单时只说，要我们进入楚帝寝宫，并未说要刺杀国君。”

他眉峰一敛：“为何？”

“这我就不清楚了。”

只要进入寝宫便退？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吓吓楚帝？这招数也真够阴损的！雨璃心中暗道，转身去看眉目凝重的楚曦华，眉目之中微含凉薄：“殿下，问出所有之后，就给他个痛快吧。”